趣鋕喬

不能說的秘密

昨天是12月25日聖誕節，亦是我懷孕剛滿三個月的日子。很辛苦地撐到了現在，應該感到欣慰和可喜可賀，總算是過了懷孕初期不穩定的階段，可以放心地向親友報喜。無奈，我總是可以預料到一旦公佈喜訊之後，換來的會是更多的困擾和壓力，所以我和老公的共識是：未見肚之前，就盡量不要透露懷孕的消息。

然而，總是會有許多煩擾事，好像在催迫著我盡快通告天下。

這個聖誕假期，父母都希望我可以陪他們返大陸一趟。他們年紀老邁，我不想推卻，但我很清楚聖誕期間過關人潮很多，加上走一趟車程實在很遠，來回就要六小時（我不想過夜，怕會睡不好，事實上這陣子的身體狀況仍不穩定，仍有胃酸倒流、反胃作嘔、頭痛易倦等不適，我根本不想出遠門），所以我只對他們說：「假期人流太多，返大陸很辛苦。」父母似乎都不滿意，父親就自己跑回大陸了，而母親現在又力勸我12月31日陪她上大陸，我實在覺得超煩！

我很想直接告訴父母我已懷孕，叫他們不要再勉強我出遠門，但我可以預料到他們一旦知道消息，就會連珠炮地轟炸我，追問很多問題，如：「你們打算怎樣，房子那麼小，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家中有貓又有狗，不怕感染小孩嗎？最好把貓狗都送走！」「將來你們打算誰來照顧小孩？」我家兩老的問題是，很喜歡去干涉和管束女兒的生活，且大部份情況都是批評和數落多，支持和真正地幫到忙少。每每有事向他們相告後，得到的只會是更多的精神困擾。正因為此，過去多年來求子不順，我除了承受丈夫期望一再落空的壓力外，從父母身上也從來沒有得過正面支持，所以如今的我，越來越不喜歡向家人吐露真相和內心感受。

這幾個月，舊同事和大學同學都會偶然相約出來敘舊，但碰巧前期我赴台做植入，之後又驗到懷孕了，懷孕後又忙著做各項檢查，自己心神都未定，且懷孕未滿三個月亦不宜公告，所以幾乎所有的邀約我都被迫找藉口拒絕了。當然內心也有許多的愧疚，因為說了不少謊言，實在不是交友之道。

我當然是希望一切穩定後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向朋友們報喜訊。不過，就目前而言，因為我是高齡，懷的又是雙胞胎，始終屬高危族群，心裏自然會多了一層疑慮，覺得再等一個月，可能會更穩妥。

我可以想像到公告喜訊後，我就將被列入「（準）媽媽」族群，不用再承受媽媽朋友們同情的眼光了。她們口中的子女經，對我來講，也不會再是遙不可及。但事實上，至今為止，我都沒有任何想融入「媽媽圈」的感覺。每次看見媽媽朋友們開口閉口都是自己的子女，facebook充斥的全是子女「屢獲殊榮」的照片，把子女日常生活中超等無聊的事也描述為驚天動地之舉，我就覺得很悲哀。

以前認識過不少朋友養貓養狗，他們的喜好也是滔滔不絕地向身邊人肆意談論貓狗的習性和大晒可愛動態的照片，我都會一笑置之。我養貓十多年，與老公的小狗相伴四年之多，現在愛狗多於愛貓，但我卻極少向朋友提及養貓養狗的任何趣事，原因是我覺得許多切身的感受，對自己來講也許很有份量和充滿了觸動之情，但對旁人來講，往往是挑不起任何情緒和興趣。分享快樂、大晒幸福或放閃，有時候只是滿足了自己的小小虛榮心，但對別人來講，卻是「眼冤」和「煩厭」。做人嘛，最好不要太自戀和自我中心！

寶寶的性別：至少一個是男寶寶

懷孕最大的憂慮，當然是寶寶是否健康。其次，我相信最讓父母期待的就是寶寶的性別。

我12月19日去了診所抽血驗T21，當時醫生就答應我會盡量在聖誕假期前回覆我報告的結果。12月23日中午收到了醫生的電話，告知我驗血結果一切正常，且當中有男性的染色體，即表示至少有一個是男寶寶。換句話，我的兩個寶寶，有可能是一男一女，或兩個都是男。

關於寶寶的性別，老公的態度沒有很明確，他給我的反應好像是男女都無所謂，但他曾對我說過他在某一天忽然有個預感，覺得會是一男一女。

我說：「我腦子裏也閃過會是一男一女的念頭，但事實上，我心裏面渴望的是兩個男孩。」

老公說：「但女兒通常比較孝順，會比較黏媽媽呀！」

我說：「我不指望女兒長大後還黏著我，孝不孝順不是我考慮的因素，最重要是有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我自問是個超獨立的女人，對家人的依附其實也超低！）

我為什麼希望孩子是男孩而不是女孩。因為身為女人，我至今都覺得女人的命運太可悲了。當然，這與我過去的研究、觀察和親身經歷有關，關於價值觀的問題，我不想在這裏多談了。

若然真是一男一女，我也無所謂。只是我一定會對女兒作一個提醒：女人不管再怎麼出色，還是跳不出傳統價值觀的約制。所以聰明的女人，就要學會不要太聰明，找個好老公嫁了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